第133章 有花堪折直須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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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有花堪折直須折
初沐安特意給醫館關了半日的門, 本想讓二水守著，可二水也想跟去，索性貼了字條在門上, 四人一起去給邱家上墳。
初靈姿帶了紙錢, 初沐安一路上又買了蘋果、雞外加一瓶鳳泉酒，因為邱家老爺子愛喝兩口, 可老爺子一輩子只舍得買摻了水了散酒, 這樣的好酒到地底下才喝上。
初易明挎了個小包，裏面是幾本邱望安愛看的書，二水也沒空著手，帶了些糕點。
掃了墓，初沐安又對著墓碑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末了，他道：“下輩子都要好好的，不求大富大貴, 平平安安開開心心過一生比什麽都好。”
離開時初靈姿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杜眾。
也許, 不論他心裏有多恨邱玉嬋，可對邱父邱母和邱望安，心裏終究有愧。
雖定不了他的罪, 但是這份愧，定會伴隨終身。
……
午後回到大理寺，一進門便聽見“哼哼唧唧”聲。
進了廳堂, 看見袁田趴在一張長凳上, 初靈姿這才想起來, 陸聞淵交代他案子破後自己去領十個板子。
沈潭幸災樂禍：“老袁，屁股開花成八瓣咯, 哈哈哈。”
袁田齜牙：“你小子等著，等老子好了再收拾你。”
不過袁田沒等來收拾沈潭的機會，帶著傷也不得停歇，原因無他，沈潭和雲禾茉成親了。
沈家上下一片喜氣，雲家卻因人丁稀少顯得有些冷清。
雲禾茉不願意太張揚，屋裏只有初靈姿、雲禾茉和一名喜娘，雲父、初沐安、二水帶著初易明在外面準備堵門。
雲禾茉原就好看，此時更是嬌艷欲滴。
初靈姿“嘖”了聲，頗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心態：“真是便宜沈大人了。”
雲禾茉嬌嗔地輕拉她：“盡胡說，姿姿，你也來上點妝吧。”
初靈姿連連搖頭：“你成親，我上什麽妝，我不要，我不要。”
“來嘛，”雲禾茉硬將她拉過去按坐下，俯身在她耳邊輕道，“說不準今兒的男賓裏能有中意的。”
初靈姿腦子裏一下閃過陸聞淵的臉，張了張嘴楞是沒再說出一個“不”字。
“喜娘，快，給姿姿也上點妝，淡雅些。”
銅鏡中映著一張俏臉，柳如眉，雲似發，鮫綃霧縠籠香雪1。
雲禾茉拍著手：“姿姿，可不知要有多少男子看迷了眼。”
初靈姿難得害羞：“今兒可是你成親，倒打趣起我來了。”
這時，初易明在外面喊道：“阿姐，茉茉姐，新郎來了。”
隨著初易明音落，外面頓時熱鬧起來，隱隱可聽得初易明在給沈潭出難題。
沈潭笑罵：“好你小子，平日裏白疼你了，以後可不給你帶好吃的了。”
等到男方喜娘三次催妝了之後，雲禾茉便該出閣。
她家中沒有母親，便省了“哭上轎”，又沒有兄弟，便由初易明代勞“抱上轎”，只不過初易明還小，抱是決計抱不動，只得改抱為背。
初靈姿本作為新娘娘家人不該跟著，可她又是沈潭的同僚，喜酒是必須要喝的，便沒人在意這點規矩。
初易明代替新娘兄弟需要送轎，只不過按規矩，只能送到中途便要返回。
兩人一走，小院裏只剩下雲父、初沐安和二水。
雲父舍不得女兒，站在門外看了許久，直到連影子都看不見，才抹著淚回了屋，三人對坐飲酒。
那頭，看不見新娘的臉，孟河幾人倒是被初靈姿給驚艷了。
“靈姿，你這樣我都不敢認你了，這要是在大路上迎面碰到，我肯定以為這是哪家的郡主千金。”
“可不，你要是每日這般打扮，我可不敢與你一同出去辦案，那我到底是辦案還是給你做侍衛的就不好說了。”
陸聞淵身子一側，將初靈姿擋在身後：“一個個閑的，今兒該鬧誰？”
沒心沒肺的幾人立刻轉移註意力，對著騎在大馬上，一臉喜氣的新郎官喊：“沈潭，今兒晚上不給你喝趴下，哥哥我就不走了……”
花轎進門，一名五六歲的出轎小娘迎雲禾茉出轎。
雲禾茉出轎門跨過一只朱紅漆的木制“馬鞍子”，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側位置。
按理，此時該是沈潭聽到轎子進門，佯裝躲起來再由捧花燭小童找回才是。
可他偏是已經迫不及待，憨頭憨腦地就要去攙雲禾茉，惱得沈母恨不得去抽他，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拉回來：“看你那點子出息，你媳婦跑不了。”
引起眾人一陣大笑。
隨著讚禮者喊：“行廟見禮，奏樂! ”
只見沈潭與雲禾茉隨著讚禮者的上香，叩首，升，覆位，跪，整個過程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看得初靈姿暈頭轉向，小聲嘀咕：“成個親也太累人了。”
最後讚禮者唱：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拜堂儀式總算結束，沈潭執彩球綢帶引著雲禾茉進入洞房。
新郎還要招待賓客，沈潭只稍坐了坐，便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還悄悄捏了捏雲禾茉的手。
初靈姿瞧見沈潭的小動作，躲在後面偷笑：“沈大人可真是……太黏糊了。”
說是不把沈潭喝趴下便不走了，可到底是新郎倌，並沒有過多為難，幾人倒是自己起哄，將孟河和袁田都灌了個醉。
大理寺一桌人，平日裏本就與陸聞淵沒有上下官的拘束，此時，更是將新婚三日無大小發揮到了極致。
就連聶石開也沒了往日裏的一板一眼。
孟河舉著舉杯率先道：“老羅就不說了，連閨女都有了，如今咱們最小的沈潭也成親了，倒，倒是咱們幾個做哥哥的還沒，沒著落，頭，頭兒也不起點表率作用……哥兒幾個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上，上刀山下火海，什麽都算經歷過了，就，就差娶媳婦……”
陸聞淵平日裏很少喝酒，今兒也高興，多喝了幾杯：“怎麽著，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頭兒這話說的，要是有中意的，我還用的著愁？靈……靈姿……”
陸聞淵帶著三分醉意的腦袋聽到孟河喊“靈姿”，心中警鈴大作。
卻聽孟河道：“靈姿，你不能厚此薄彼，只顧著沈潭，還有沒有好姐妹……”
陸聞淵抓起一個果子塞進他嘴裏：“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鬧鬧哄哄一直過了亥時，幾人才出了沈家大門。
孟河和袁田喝得爛醉，不得已，聶石開、羅淩、於知樂和雲鶴知只得兩人一組送他倆回家。
陸聞淵也有些許醉意，出門的時候沒留意腳下，一個踉蹌。
初靈姿見他腳底不穩，不放心，堅持送他回家。
東市正是熱鬧的時候，不僅有各式商販，瓦舍裏戲班子、雜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初靈姿伸著頭往裏看，見人太多剛想放棄，耳邊一道聲音：“想去看？”
她點點頭：“聽說很好玩，不過沒看過。”
陸聞淵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初靈姿被他抓著手，
瓦舍對面是京城有名的茶樓，沒別的，就一個字——貴，能進去喝茶的非富即貴。
陸聞淵拉著她徑直上了二樓，瓦舍是敞著的，從二樓窗戶往下正好能將戲劇表演盡收眼底。
初靈姿趴在欄桿上看得專心，突然不知道看到什麽情節，一陣大笑前仰後合。
後面是根圓柱，她沒在意，往後仰面笑得開心，初靈姿只覺得頭被撞到，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扭頭一看，陸聞淵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手墊在了圓柱上。
陸聞淵向對面瓦舍努努嘴：“好玩？”
初靈姿拼命點頭。
陸聞淵笑道：“以後想看了，再帶你來。”
喜宴看著菜式豐富，實際又是哄又是鬧，吃不上幾口東西。
看了一會，初靈姿覺得肚子空空，茶樓只有茶飲和點心，可眼下正演到精彩處，又舍不得離開。
初靈姿揉了揉肚子，正想著忍忍，一會回家再隨便吃點，小二端著托盤過來。
托盤上是一碗雞絲面和一盤栗糕。
初靈姿不明所以地看著小二。
小二笑答：“適才二公子吩咐小的出去買的，姑娘，請用。”
初靈姿在陸聞淵面前不會裝樣子，彎起眼睛地道了聲“多謝大人”。
他笑看她，滿眼都是麗色。
肚子吃飽了，戲看完了，陸聞淵的醉意散了大半。
夜市開始收攤，人群漸漸散去。
月色如霜，兩人不知怎麽想的，不走大路，偏挑那小巷曲裏拐彎的溜達。
小巷外是一排垂柳，與方才戲中描述的場景竟有幾分相似。
初靈姿想起戲中男女命運弄人，幾番誤會，最終還是擦肩而過，似乎有些感慨。
她伸手拽住一根柳枝，嘆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2。”
一陣微風吹過，陸聞淵好像又有些酒勁上頭。
他低頭看她，月光下她的臉愈發靈動嬌俏，一片柳葉飄下，正落在她發間。
陸聞淵額間出了一層細汗，他擡手去拂那柳葉，大氣不敢喘，生怕驚了她。
他略俯身，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悄聲在她耳邊道：“若我是這朵花，初大人可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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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易明挎了個小包，裏面是幾本邱望安愛看的書，二水也沒空著手，帶了些糕點。
掃了墓，初沐安又對著墓碑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末了，他道：“下輩子都要好好的，不求大富大貴, 平平安安開開心心過一生比什麽都好。”
離開時初靈姿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杜眾。
也許, 不論他心裏有多恨邱玉嬋，可對邱父邱母和邱望安，心裏終究有愧。
雖定不了他的罪, 但是這份愧，定會伴隨終身。
……
午後回到大理寺，一進門便聽見“哼哼唧唧”聲。
進了廳堂, 看見袁田趴在一張長凳上, 初靈姿這才想起來, 陸聞淵交代他案子破後自己去領十個板子。
沈潭幸災樂禍：“老袁，屁股開花成八瓣咯, 哈哈哈。”
袁田齜牙：“你小子等著，等老子好了再收拾你。”
不過袁田沒等來收拾沈潭的機會，帶著傷也不得停歇，原因無他，沈潭和雲禾茉成親了。
沈家上下一片喜氣，雲家卻因人丁稀少顯得有些冷清。
雲禾茉不願意太張揚，屋裏只有初靈姿、雲禾茉和一名喜娘，雲父、初沐安、二水帶著初易明在外面準備堵門。
雲禾茉原就好看，此時更是嬌艷欲滴。
初靈姿“嘖”了聲，頗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心態：“真是便宜沈大人了。”
雲禾茉嬌嗔地輕拉她：“盡胡說，姿姿，你也來上點妝吧。”
初靈姿連連搖頭：“你成親，我上什麽妝，我不要，我不要。”
“來嘛，”雲禾茉硬將她拉過去按坐下，俯身在她耳邊輕道，“說不準今兒的男賓裏能有中意的。”
初靈姿腦子裏一下閃過陸聞淵的臉，張了張嘴楞是沒再說出一個“不”字。
“喜娘，快，給姿姿也上點妝，淡雅些。”
銅鏡中映著一張俏臉，柳如眉，雲似發，鮫綃霧縠籠香雪1。
雲禾茉拍著手：“姿姿，可不知要有多少男子看迷了眼。”
初靈姿難得害羞：“今兒可是你成親，倒打趣起我來了。”
這時，初易明在外面喊道：“阿姐，茉茉姐，新郎來了。”
隨著初易明音落，外面頓時熱鬧起來，隱隱可聽得初易明在給沈潭出難題。
沈潭笑罵：“好你小子，平日裏白疼你了，以後可不給你帶好吃的了。”
等到男方喜娘三次催妝了之後，雲禾茉便該出閣。
她家中沒有母親，便省了“哭上轎”，又沒有兄弟，便由初易明代勞“抱上轎”，只不過初易明還小，抱是決計抱不動，只得改抱為背。
初靈姿本作為新娘娘家人不該跟著，可她又是沈潭的同僚，喜酒是必須要喝的，便沒人在意這點規矩。
初易明代替新娘兄弟需要送轎，只不過按規矩，只能送到中途便要返回。
兩人一走，小院裏只剩下雲父、初沐安和二水。
雲父舍不得女兒，站在門外看了許久，直到連影子都看不見，才抹著淚回了屋，三人對坐飲酒。
那頭，看不見新娘的臉，孟河幾人倒是被初靈姿給驚艷了。
“靈姿，你這樣我都不敢認你了，這要是在大路上迎面碰到，我肯定以為這是哪家的郡主千金。”
“可不，你要是每日這般打扮，我可不敢與你一同出去辦案，那我到底是辦案還是給你做侍衛的就不好說了。”
陸聞淵身子一側，將初靈姿擋在身後：“一個個閑的，今兒該鬧誰？”
沒心沒肺的幾人立刻轉移註意力，對著騎在大馬上，一臉喜氣的新郎官喊：“沈潭，今兒晚上不給你喝趴下，哥哥我就不走了……”
花轎進門，一名五六歲的出轎小娘迎雲禾茉出轎。
雲禾茉出轎門跨過一只朱紅漆的木制“馬鞍子”，步紅氈，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側位置。
按理，此時該是沈潭聽到轎子進門，佯裝躲起來再由捧花燭小童找回才是。
可他偏是已經迫不及待，憨頭憨腦地就要去攙雲禾茉，惱得沈母恨不得去抽他，揪著他的耳朵將他拉回來：“看你那點子出息，你媳婦跑不了。”
引起眾人一陣大笑。
隨著讚禮者喊：“行廟見禮，奏樂! ”
只見沈潭與雲禾茉隨著讚禮者的上香，叩首，升，覆位，跪，整個過程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看得初靈姿暈頭轉向，小聲嘀咕：“成個親也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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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還要招待賓客，沈潭只稍坐了坐，便依依不舍地離開，臨走前還悄悄捏了捏雲禾茉的手。
初靈姿瞧見沈潭的小動作，躲在後面偷笑：“沈大人可真是……太黏糊了。”
說是不把沈潭喝趴下便不走了，可到底是新郎倌，並沒有過多為難，幾人倒是自己起哄，將孟河和袁田都灌了個醉。
大理寺一桌人，平日裏本就與陸聞淵沒有上下官的拘束，此時，更是將新婚三日無大小發揮到了極致。
就連聶石開也沒了往日裏的一板一眼。
孟河舉著舉杯率先道：“老羅就不說了，連閨女都有了，如今咱們最小的沈潭也成親了，倒，倒是咱們幾個做哥哥的還沒，沒著落，頭，頭兒也不起點表率作用……哥兒幾個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上，上刀山下火海，什麽都算經歷過了，就，就差娶媳婦……”
陸聞淵平日裏很少喝酒，今兒也高興，多喝了幾杯：“怎麽著，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頭兒這話說的，要是有中意的，我還用的著愁？靈……靈姿……”
陸聞淵帶著三分醉意的腦袋聽到孟河喊“靈姿”，心中警鈴大作。
卻聽孟河道：“靈姿，你不能厚此薄彼，只顧著沈潭，還有沒有好姐妹……”
陸聞淵抓起一個果子塞進他嘴裏：“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鬧鬧哄哄一直過了亥時，幾人才出了沈家大門。
孟河和袁田喝得爛醉，不得已，聶石開、羅淩、於知樂和雲鶴知只得兩人一組送他倆回家。
陸聞淵也有些許醉意，出門的時候沒留意腳下，一個踉蹌。
初靈姿見他腳底不穩，不放心，堅持送他回家。
東市正是熱鬧的時候，不僅有各式商販，瓦舍裏戲班子、雜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初靈姿伸著頭往裏看，見人太多剛想放棄，耳邊一道聲音：“想去看？”
她點點頭：“聽說很好玩，不過沒看過。”
陸聞淵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初靈姿被他抓著手，
瓦舍對面是京城有名的茶樓，沒別的，就一個字——貴，能進去喝茶的非富即貴。
陸聞淵拉著她徑直上了二樓，瓦舍是敞著的，從二樓窗戶往下正好能將戲劇表演盡收眼底。
初靈姿趴在欄桿上看得專心，突然不知道看到什麽情節，一陣大笑前仰後合。
後面是根圓柱，她沒在意，往後仰面笑得開心，初靈姿只覺得頭被撞到，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扭頭一看，陸聞淵不知道什麽時候，將手墊在了圓柱上。
陸聞淵向對面瓦舍努努嘴：“好玩？”
初靈姿拼命點頭。
陸聞淵笑道：“以後想看了，再帶你來。”
喜宴看著菜式豐富，實際又是哄又是鬧，吃不上幾口東西。
看了一會，初靈姿覺得肚子空空，茶樓只有茶飲和點心，可眼下正演到精彩處，又舍不得離開。
初靈姿揉了揉肚子，正想著忍忍，一會回家再隨便吃點，小二端著托盤過來。
托盤上是一碗雞絲面和一盤栗糕。
初靈姿不明所以地看著小二。
小二笑答：“適才二公子吩咐小的出去買的，姑娘，請用。”
初靈姿在陸聞淵面前不會裝樣子，彎起眼睛地道了聲“多謝大人”。
他笑看她，滿眼都是麗色。
肚子吃飽了，戲看完了，陸聞淵的醉意散了大半。
夜市開始收攤，人群漸漸散去。
月色如霜，兩人不知怎麽想的，不走大路，偏挑那小巷曲裏拐彎的溜達。
小巷外是一排垂柳，與方才戲中描述的場景竟有幾分相似。
初靈姿想起戲中男女命運弄人，幾番誤會，最終還是擦肩而過，似乎有些感慨。
她伸手拽住一根柳枝，嘆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2。”
一陣微風吹過，陸聞淵好像又有些酒勁上頭。
他低頭看她，月光下她的臉愈發靈動嬌俏，一片柳葉飄下，正落在她發間。
陸聞淵額間出了一層細汗，他擡手去拂那柳葉，大氣不敢喘，生怕驚了她。
他略俯身，溫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耳廓，悄聲在她耳邊道：“若我是這朵花，初大人可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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